我求王镛墨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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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夫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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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,不断听到有朋友发出这样的喟叹:“求王镛的墨迹实在太难。”我以为这话有几分依据。尤其如今世道变迁,书画家时来运转,遇上了千载难逢的机会,涂涂抹抹能赚大钱,于是乎一时洛阳纸贵,所谓名人字画价格一攀再攀,如日升中天,令人哑然。王镛是书画界的佼佼者,求他的作品之难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我求王镛的墨宝,算是一个幸运儿,至少没走过多少弯路,这全得益于福州的石开。早几年,我通过石开牵线搭桥求得王镛数帧法书,有楹联,有条幅。观王镛的书法,貌似随意,然内功不凡。无论行、隶或篆书,均给人以质朴直率,有纵横豪放并野逸之感。我珍藏的其中一幅五尺七言行草大对,上书“没底篮儿盛浩月,无心碗子贮清风”, 真可谓刚柔并济,大朴大拙,为天然不见雕饰之范本,我实喜爱之,时不时取出来要把玩一阵。另一副五尺五言行草大对“空山斜照落,古树寒烟生”,同样写得精美绝伦,无论结体造型,丝毫无矫饰之感,一派天然任性的气度,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。 古人有言:人心不知足。得到了王镛的法书,我又觉得不过瘾,又想要他的山水作品。大约在甲戌夏月,我挂通石开家的电话,希望他再次帮忙。起初在电话那头石开感到为难,原因也许是我能付的润笔实在太有限,能否求成没把握。但石开还是给我情面,答应试试。几天后,我收到了石开写给王镛的一纸信涵,言明要我转寄王镛时同时汇去润笔。石开给王镛的信是写在一纸黄宣上的,写得郑重其事,实为一帧精致的册页,通篇逸笔草草,流畅自如,言词委婉,语气真切。读石开给王镛的信,还着实使 我吃惊不小,他为我代求墨宝,在信上以自己的人格作了担保。当时有朋友劝我留下这件珍贵的信札,其意义不亚于王镛的一幅山水。但我哪能留得,只将石开的信复印一份留作纪念。现将原信摘抄如下: “王镛兄大鉴: 绍兴杨夫林先生极好老兄书画,前已多次求得法书,今欲求山水画,因恐不允,央我修书作媒。敬汇一千元薄款,能画多大就多大,还请勿却为幸。杨先生确为自己收藏,此弟可作证也。”…… 有石开一纸媒书,何以还求不成王镛的作品?真是悠哉!乐哉!时隔半年,一幅王镛的山水终于走进我的收藏。 石开与王镛,一对旗鼓相当,实力相等的艺友至交,在当今艺坛成就共睹。尤在当代印坛,早在80年代中期,就有“三足鼎立”之美称,即曰:“王镛高步京华,韩天衡雄居海上,石开领风骚于闽南。”足见十余年前三位地位之确立,影响之巨已非一般人而为。 当然,平心而论,王镛较石开,要更全面一些,人称王镛是通才并不为过。他书、画、印等量齐观。作为李可染先生的研究生,他学李师山水,可以说学得最多,功夫下得最深,但最后竟一点不象李师的山水。或许,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。王镛的山水, 以书法入画,强调写意,重视笔墨,质朴雄健,气势博大,看似粗头乱服,然而细读之,却另有一种清新飞动的高山流水之美,可谓其艺术之精湛而卓然自立。也许就是因为具有这种魅力,王镛的作品给许多人有一种求之不得的诱惑。 如今,在我的珍藏中已有王镛的法书、山水墨宝,下一步是否得寸进尺,去要他的金石印章?又是否能要得?我不得而知。 1998年5月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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